触乐夜话:再见吧,巨人

12年后,这些角色终于可以休息了。

编辑祝思齐2021年03月12日 17时00分

触乐夜话,每天胡侃和游戏有关的屁事、鬼事、新鲜事。

图/小罗

最近有两大重磅二次元作品已经迎来,或即将迎来大结局。它们分别是《新世纪福音战士新剧场版:终》和漫画版《进击的巨人》。前者也许还给人留了点缅怀青春的余地,后者则以极为悲惨的剧情把读者给炸懵了。

自从《进击的巨人》前几天发布了官方宣称的倒数第2话(138话),网络社群里就天天哀鸿遍野。随便点进一个帖子,看到的就是“谏山创(作者)没有心”,“谏山创伤害读者”这类评论;要么就是发扬阿Q精神,刀口舔糖,心态类似于“只要我CP是真的,生死都无所谓”,或者庆幸自己喜欢的角色至少死得其所,风光大葬。

我其实算不上《进击的巨人》的铁粉。最初在动画第一季开播、人气最旺的时候跟着看过一阵,只觉得它走的是一般热血路线,“世界是残酷的”听起来又十分中二,所以并不特别感兴趣,漫画也补得断断续续。直到《王政篇》和《玛利亚之墙夺回篇》,我才对它真正地改观。在我有限的阅读经验中,上一次在少年漫画中看到如此不儿戏的政变情节,可能还得追溯到《钢之炼金术师》。何况,比战斗更加热血的,是旁观一个人能为追求真理逼迫自我、背负人命到什么地步——然后在距离理想一步之遥的地方放弃了它;比热血更加让人战栗的,是这份真理终于揭晓后,发现它其实是多么迂回和丑陋。这时候,再说“世界是残酷的”,听上去就一点都不中二了。

然而,有时候,梦想就是要被放弃的

这些特点让《进击的巨人》在我心目中彻底脱离了传统少年漫画的范畴。从主人公们冲出阻隔他们的墙壁,看到大海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是一个关于自由、理想、友谊的故事,而是一个关于少年少女们世界观的破灭与重构的故事。当束缚和庇护均已不再,童年便终结了,他们被迫直面周遭世界真正的样貌。

另一个让我觉得《进击的巨人》非常反传统的一点,是它非正面的英雄观,而且很难用“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这样略显武断的话语概括。在《进击的巨人外传:无悔的选择》里,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后继地牺牲,把希望与决心寄托在一个飘渺的,甚至不知道是否会到来的救世主身上,却没有想过这个救世主哪怕出现,也是不可控的。只要是人,就不可控。这某种意义上也暗示了剧情目前的局面。

看到最后,我觉得,《进击的巨人》剧情一大重要的推动力,也许,是失望吧。艾伦对真相失望,调查兵团对艾伦失望,始祖尤弥尔对一切失望……这些东西像滚雪球一样,注定要酿成惨剧。

在结尾部分,始祖尤弥尔的意志始终显得神秘莫测

相比于前面的篇章,《马莱篇》之后的内容并没有特别吸引我。也许是因为对纳粹作风的抨击、个体视角反战已经被海量的文艺作品表现得足够透彻,显得谏山创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带来突破,甚至有些说教的意味。我对临近结尾时主人公们的性格转变也不太满意。好在,作者看起来不打算在最后关头突兀地高举真善美大旗,在最后一话狂飙突进到理想化的世界和平。

不得不说,在12年连载结束前夕把剧情推进到如此惨烈的地步,不光是谏山创本人,讲谈社的责任编辑也是够放得开。毕竟,现在刀子一不留神没发好,创作者大概会面临可怕的指责。只能说,从质量上讲,《进击的巨人》至少有折磨读者的资本。哪怕在社群中人人哀嚎,对后期剧情有各种各样的不满,也鲜少有人表示不能接受现在的结局走向。在郁闷之余,我对作者的想法只剩下:知道他干得出来,没想到真的这么干了……

下个月,《进击的巨人》就正式完结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再遭重创的准备——但愿吧。有时候,我只是想看一个故事落幕散场、再多的欢乐悲伤都尘埃落定的样子。我时常会想象那些虚构却如此真切地牵动人心的角色,在掩上书页或者关闭屏幕的时候会独立地存在于某个空间。而现在他们也终于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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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祝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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