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

春节特别篇之《请回答2020》。

编辑池骋2020年01月15日 18时39分

触乐夜话,每天胡侃和游戏有关的屁事、鬼事、新鲜事。

图/小罗

春节快到了,我不喜欢放假。

对我来说,放假的头号意义不是休息,而是日常生活的分裂。工作当然有辛苦的时候,那就请假一两天好了。编辑的工作量很多时候是不由自己做主的,比如定下了某篇稿子发布的日期,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写出来。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时候不太舒服,就不想起床,不想出门,不想冒着寒风走路去单位,也不想坐8个小时,于是就请假在家里写。瘫在柔软的床上,写一会儿滚一会儿,再玩一会儿游戏。

最近在玩3DS上的柯南游戏,心里特别美!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并且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乐在其中。我依然喜欢游戏,依然在努力探索着写作的疆域,工作对我来说不是一件痛苦的事。相反地,打破这种生活才是。

春节期间也是要工作的,可我并不觉得烦恼。我下周二就走了,想必在这之前我是无法完成春节期间的两篇稿子的,肯定要在家里接着写。工作让我觉得熟悉,觉得温暖,觉得自己有价值,觉得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虽然完完整整地做自己不太可能,但我在日常生活中基本上在做一个90%以上真实的自己。工作过的人会知道这有多难。社会人是有一些准则,比如不能突然在众人面前崩溃,这个是能做到的;但很多社会人的快乐也是假装的,而我不是。就像陈静老师前两天写的夜话:“如果可以,我想做一个能自己控制社交开关的人。”我们单位好就好在,这个开关确确实实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上。

回家以后我就不再能掌握这个开关了,只能做50%以下的自己。实际劳动的强度倒是下降了,情绪劳动却一下子达到顶峰。很多场合不得不去,很多问题不得不答。什么衣锦还乡啊,都是回乡述职:赚多少钱,有没有对象,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能回答什么呀?我的标准回答就是喜欢写东西,赚多少钱不太重要,只要饿不死。我相信我身边很多人理解这种想法,但在遥远的家乡哦,没有人会相信这个回答,没有人相信。就算相信了也是看不起的。好的文化人在他们眼中是罗振宇和《奇葩说》,是知识变现,是时代的弄潮儿。

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我倒是每年都想着回去,主要是回去不用上学,而他们也关心不上我的大学成绩。“总之很好就对了”,我每年都这么说,话题就终结了。

去年春节开始,我感受到了一点不同。一整个大家庭的人围着在一桌吃饭酒楼,紧跟着上幼儿园的小表妹被要求当众表演英文小短剧后,话题突然转向了即将毕业的我——毕业以后要去哪里?做什么?

我那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你看,我现在多好啊),只能低着头陪着笑说:“还不知道呢,看看吧,看看吧。”

有人出来打圆场了:“工作是要紧,但明年要是带个男生回来就更好了。”饭桌上一阵哄笑。 

都是这样的哦。我并没有生活在多么严酷的环境中,什么把女孩子卖了换彩礼给弟弟盖房子,那种事儿确实是没有的。他们已经很好了。温柔,亲切,为你着想所以评价你的一切,这种饱满的关怀令人无法招架,而你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一截一截地矮下去。

我想象中的假期!

但怎么办呢?日子还是要这样过。我开始准备到时候用来打发时间的书和游戏,这是我消化压力的一种方式。

希望大家都能开开心心,但更希望大家不开心也没事,什么时候不开心就躺在地上哭一会儿,有免于伪装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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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池骋

chicheng@chuapp.com

不想当哲学家的游戏设计师不是好的storyte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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