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寂静之春

竹蜻蜓已经飞得很远很远了。

编辑李应初2020年04月28日 18时24分

触乐夜话,每天胡侃和游戏有关的屁事、鬼事、新鲜事。

我有时候也幻想过这种场景(图/小罗)

阳台的门开着,时不时有杨絮飘到屋里来。

由于过去两年我家里的窗户上一直装着严密的纱网,我一开始甚至没能想起这些毛茸茸漂浮物的来历——我思考了好久,转身看看窗外,才发现了北京的春天。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杨絮纷飞的场景是在几年前大学入学的时候,那粗犷的画风一下子震撼到了远道而来的南方人。很快我就在树木学的课上学到了毛白杨和它的拉丁名Populus tomentosa(这也是我现在为数不多还记得的拉丁名),而它狂放不羁的种子陪伴着我度过了一次次的植物认知考试。

上学的时候我常常和队友一起钻进胡同里对着建筑师们的房屋改造指手画脚

后来我放弃了园林专业,最终也没能在自己的园子里栽上它。不过说实在的,我就算真成了园林师,应该也不会用太多毛白杨——我不太喜欢它。一排又一排的毛白杨总让我想起朝阳区尘土纷飞的马路。在每一个夕阳被遮蔽的下午,一个又一个的高档小区用厚厚的围墙把灰色的世界拒之门外。海量的杨絮落在地上,滚作一团,染上肮脏的颜色。我有点讨厌这种感觉。

距离那一次调研已经过去了5年,我又在北京看到了一次春天,而我却还没准备好面对它。

过去的几个月里,时间似乎停滞了。要做的计划越写越长,真正实现的却越来越少。等了好久的中文版《十三机兵防卫圈》和《极乐迪斯科》也没有体验到底,日复一日的开荒也迟迟没能干掉最后的腐蚀者恩佐斯。当然还有其他的问题:锻炼计划也没能好好进行下去,本就臃肿的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迟钝了。

PS4拿出来就开过一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伴随着这种迟钝的是糟糕的效率。被一个又一个看似简单的任务卡住了思绪,想写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动笔。《暗影国度》开了测试服,《昆特牌》正在举行公开赛,没能成为职业选手的少年们都找到了新的方向——就连《Artifact》都开始画饼了,我却还没敲下哪怕一个充满热情的汉字。

我翻了一下过去的文章,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正在阿尔法的基地里看他们争夺首杀。那时候张丹三的前面还带着“SNH48”,而她马上就要在自己的生日里为不久前被拍到“偶像失格”的照片作一个解释。那是一次拙劣的说明会——我没能看完那次直播。当天夜里我和李白、郭子豪(阿尔法成员)一起去全牛馆猛吃了20块的牛杂面,然后走在横埠昏暗的大街上单曲循环了30遍《水星》。

我在那儿住了快一周,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可思议

不管怎么说,旅程的新鲜感是能刺激人的创造力的,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又看了看自己的第一篇文章——我至今清晰地记得自己在某天早晨接到送审方电话时候的大喜过望,以及在那之前楼梯间里的将近50次无人接听。

我无意将自己的状态归咎于疫情。20来岁的人是不应该停滞不前的,倒不如说,我除了热情还能有什么呢?在酣然入睡的时候,竹蜻蜓已经飞得很远很远了。我依然可以看到它,但我不知道是否还能追上它。

说到底,我到底留下了些什么,又能留下些什么呢?当初那个一头扎进大海的人一定不会满足于几枚色彩斑斓的海星——至少,至少要有一次坐在鲸鱼喷出的水流上放声大笑,顺便随手拯救一下地球,就像丸子和她的银河龙。

我本想为这个故事写点什么,最后也没能拿起笔

居委会的出入证换了12种颜色,办公楼的大门每隔一周就多一道检验工序。

杨絮还在飘着,像一场严厉的雨。

0

编辑 李应初

大人不及格。

查看更多李应初的文章
关闭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