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乐夜话:游戏与人的距离

祝各位需要返乡的读者朋友都能顺利买到票。

编辑陈静2024年02月05日 20时00分

触乐夜话,每天胡侃和游戏有关的屁事、鬼事、新鲜事。

谢谢小罗老师的祝福(图/小罗)

春节前这几天,上班族们都在抓紧返乡,我也不例外。由于编辑部的时间安排比较灵活,我也得以免于抢票之苦,提前几天回了老家。

我的老家在东北,最快的一趟高铁只要2个多小时,这个时间其实不比我从住的地方辗转几次公共交通到北京朝阳站的时间长太多——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北京朝阳站一直没通地铁,但打车也不太方便,每次我都要先坐公交,再换地铁,最后打一段车才能到达,而每次进站口的拥堵也总让出租车司机师傅抱怨连连。

回到老家,情况就不一样了。虽然出高铁站之后出租车仍不好打,但好在距离不远,或者说,当你经历过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的出租车之后,全国绝大多数城市的出租车都会让你觉得便宜又方便。

总之,我顺利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看起来就非常东北:头发理得非常短,室外气温大概有零下15度,但他在车里只穿了一件看起来很薄的卫衣;口音浓厚,在我告诉他目标地址之后,他报出了三四个路名(问我打算走哪一条),我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当天我特地看了看天气,然后感慨师傅真是耐寒

不像许多同行那样,司机师傅并不健谈,也没有向我搭话。从高铁站到我家大概只需要20分钟,前15分钟,我在手机上争分夺秒地处理着工作,甚至没有注意车开到了哪里。等到工作告一段落,我一抬头,发现还有两个路口就到我家的小区了。

“看你这样,键盘都要打出火星子了吧?”突然,师傅用浓厚的东北口音说。我又是一愣,不确定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还没等我张嘴,他又说:“你可以去玩《×××》,我今天都在公众号上看了,(游戏)拿到版号了,给的东西肯定多点呗?”

我仔细一看,才在师傅耳朵里发现了耳机。这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假如刚才真的回答了什么,估计就离“社死”不远了(不过,因为师傅戴着耳机,就算我说了什么,他也未必听得清楚)。不过,让我尤其吃惊的是,我从未想象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听司机师傅说起“版号”这个词。

又拐过一个路口,司机师傅完全没注意到我。他继续对着电话另一头说:“内测……一直在内测,都没停过……不管咋的,年后总得上了吧?……不是不着急,这是我玩的唯一一个年头长的(游戏),再等,我这头发就彻底没了。”

“玩韩服,韩服我不是不认识字么……(国服)我是不一定玩,但至少我认识字,得劲点啊,”师傅的声音提高了一点,“你这话唠的,我可能两天就扔了,那至少得让我体验喽。”

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知何处传来烟花的声音,但从我们这个角度看不到在哪个方向。导航App上的路线走到了头,司机师傅自然而然地停下了对话,问我:“在哪停?”我回答:“小区门口。”这段有点突兀的游戏讨论就这么结束了。

我知道司机师傅说的是哪款游戏。工作中与项目组、游戏厂商公关接触的过程中,他们也不止一次地提到游戏玩家的画像。但很多时候,这些画像不一定能够与日常生活中那些特别具体的场景联系起来,而我们也不太能够关注到那些和自己年龄、性格、生活方式完全不同的玩家——他们为什么会选择某一款游戏?是什么让他们在一款游戏上投入足够多的时间和精力?那些人到中年、但与游戏行业没什么关系的玩家们是怎样玩游戏的?他们所处的环境对游戏有着怎样的态度?

后来,我和司机师傅加上了微信,他说自己“什么都玩”,又发来一张MMORPG手游的截图,答应我“有空可以聊聊游戏”。

回到家里,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扑克类节目,参与节目的玩家和看节目的观众都是中老年人。我的母亲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指点一番“这副牌这么打不对,出××更好”。

我妈最喜欢的电视节目之一

我曾经在许多篇稿子里写下“游戏已经融入了人们的生活”之类的句子。我想,一个玩了许多年游戏的出租车司机师傅,和一个在电视上看扑克比赛的退休老人也适用于类似的场景。游戏或许不会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因为游戏就是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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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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